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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绣的疑惑（第1页）

马听后，考虑后说“我军粮草还算充足，把那些刚收缴的粮草封存四十万石，其余二十多万石就遣人分给陇西郡、汉阳郡、天水郡和武都郡的百姓。准备到播种冬种的时候，这些粮食给百姓做种子的，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吃完。”

庞德听了后，马没听见他回话，抬起头看见庞德一脸为难的神情，正在纠结要不要和他说。

马说“令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为了公务，吾不会怪罪。”

庞德这才释然地呼了口气，道“喏。少主，这么多粮食，真的不留作军粮吗？万一战事持久可怎么办？”

马笑道“欲得军心，必先得民心，这个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况且遣人分粮食时，吾也好探查凉州的人口概貌和分布。将来吾拿下凉州后，这些数据对吾征徭役、征收赋税都大有裨益。”

庞德惊觉过来了，道“怪不得末将现那些派出传令的斥候都是略通文墨的，末将还奇怪呢，能识字写字的兵可都是宝，少主怎么拿他们当传令兵呢！原来少主早已有了更长远的计划，末将佩服。”

马笑了，想起后世本朝太祖的一句诗词，说“风物长宜放眼量。要知道我们不止是割据西凉的，更是要统治西凉的。高皇帝进关中时，萧何先就先去把秦朝的简牍文书控制住，也是一样的道理。”

“受教了。”

“另外，那些多余的武器暂且封存。等西凉平定了，就铸剑为犁，给老百姓打造成镰刀、斧斤、铁铲、犁铧等农具。”马说。

“喏，末将记下了。”

“还有其他东西吗？”

庞德沉着地说“回少主，有。民夫杂役们还上缴了撞城锤、云梯车等攻城器械共两百多具，可省了我军再打造器械的气力了。”

马下意识地点点头，有了攻城器械确实是好，骑兵攻打小的城池还勉强，但要攻破大中型城池非得有攻城器械不可。

但灵光一现，马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马急切地问“令明，你说收缴了众多攻城器械？”

庞德有些懵，但还是道“是啊，两百多具。民夫们说，韩遂逃走之前攻城器械一具也没带走，都留给他们运输。”

听了这一句，马更为震惊，说“那这几日韩遂有无打造器械的迹象？”

庞德思考片刻，道“攻城器械需要专业工匠和专业的工具，又需要大量砍伐林木，没有五日是打造不出来的。何况这才三日的功夫，韩遂一定打造不了攻城器械。”

听到这，马先是一惊，是因为他没想到韩遂竟然走羌中那条远路；又是一喜，因为他判断到韩遂逃跑的方向。

连日来，马为此筹谋已久，一直觉得韩遂会用声东击西之计，佯装攻击此城，实际上却去攻击彼城。可是马没有料到，这些假设都建立在韩遂有能力快击破城池的能力的基础上。可现在他知道了，韩遂没有攻城器械，别说枹罕城、狄道城这样的中型城池攻不下，就连白石城、大夏城这样的小型城池也无力攻夺。

马兴奋不已，赶紧招来段煨和张绣两人。

马拿出羊皮地图来，指着西凉和羌中的边界，向三人解释了刚才他的推断。

段煨道“也就是说，我军现在只要追向羌中，并命令驻守枹罕、白石和大夏的马岱小将军策应，就可以夹击韩遂？”

马惬意地道“大概便是如此。”

庞德愉快地说“这下，韩遂可逃不掉了。一战功成，西凉就是少主您的了。”

一旁的张绣没有附和，却紧蹙眉头。

马问“绣弟，你在想什么？”

“兄长，弟觉得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马有些愣神，道“何意？”

张绣疑惑不解地挠挠头，道“以韩遂的智计，明明他应该猜到他的步卒和民夫会投降兄长，也应该知道兄长知道他没有攻城器械。他怎么会这么傻，还要走羌中呢？小弟真是琢磨不透，难不成韩遂真的变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马听了后立即体悟到张绣的疑惑的所在了。段煨和庞德也都反应过来。

马心想，他又犯了轻敌的毛病，又轻视韩遂。这又是一个韩遂的计策。

而看不小心猜出韩遂那点心思的张绣，还在那抓耳挠腮，马笑了，拍拍张绣幼嫩的肩膀，说“绣弟还疑惑什么？你已经知道韩遂这是明知故犯，怎么不知道他的用意？”

“用意？弟还是……不甚了解……”

马说“韩遂明明知道他的攻城器械将落入我手，那么下一步，他一定会派一支部曲伪装成主力，逃入羌中去。羌中又无城池隔离，虽然远一些，不过走河桥也能回到金城。岱弟一旦中计，必然要出城拦截，就会造成枹罕城的空虚。到时候，就算没有攻城器械，韩遂要拿下一个空虚的城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段煨道“枹罕距离金城最近，而且道路畅通。一旦被拿下，谁也无法阻止他回军金城。”

张绣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说“原来战争如此微妙，仅仅是一念之差就能分出两军胜负……”

马拍拍张绣的肩膀，笑道“愚兄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聪明，那咱们这次如此大费周折可就毫无意义了。”

“是啊，这次可多亏张绣…”庞德和段煨也有些后怕。

张绣得了赞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其实小弟也是瞎猜的……”

马说“不管是瞎猜的还是推算的，这次都算你头功！”

“谢兄长！”张绣雀跃不已。

庞德说“少主，既然如此，要不要通知马岱将军谨防中计？”

马思考片刻，决定配合着韩遂，来个将计就计。马说“不必。为了伪装成主力，那支偏军的人数应该不低，就让岱弟捞些军功。岱弟自然而然地中计，如韩遂所希望的留给他一个空虚的枹罕，韩遂才会顺其自然地去攻打枹罕。一切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众将点了点头，马抬头看了看夜空，道“今夜夜色浓黑，有道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夜色下，岱弟也很难分辨是否主力。料定韩遂一定在今夜动手。我们这就向枹罕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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