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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义愤填膺

时间往前稍移。就在容若被迫和陌生的妻子“圆房”的同一个夜晚。天牢门外，小路子伴着康熙正在檐下的黑暗里欲进未进：“小路子，你真的查明白了，我让你找的人就是苏克萨哈大人的凝香格格？”康熙重重地抚着脸问，又喜又忧，心中一张清丽的俏脸越来越清晰。沉吟半晌，毅然往里走了进去。“小路子，前面通传，就说有朋友来看她来了。”凝香愕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年男子，很快记了起来。“是你？你……”康熙摆摆手，小路子知趣地退到门外，悄悄带上门。康熙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在这个少女面前，坦率才是赢得她信任的最好途径。“凝香，朕想救你。”他定定地看着凝香说道。“罪臣之女有辱皇上的垂青，不敢有此奢望。”凝香不卑不亢道。听出凝香话里的怨怼，康熙苦涩地笑：“凝香，朕知道你怨朕，可朕也是身不由己啊。但凡朕能有一丝自主权，朕绝不能让苏克萨哈大人蒙冤——”“罪女明白，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康熙大喜：“明白就好。自从那次放风筝的时候见到你，朕就想你不定是个怎么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投缘。假如你有个好歹，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今天来，朕就是带你出去的。”伸手便欲去搀凝香。凝香悄悄地后退一步：“皇上，罪女不愿走，也不能走。”康熙惊道：“为什么？”凝香问：“敢问皇上，罪女一家是否有罪？”康熙没有丝毫犹豫：“莫须有。”凝香淡笑：“假如罪女一家有罪，皇上私放重犯就是圣德有亏，罪女不想连累皇上。假如罪女一家无罪，罪女离开就是畏罪潜逃，罪女不想辱没祖先。再说，阿玛年纪大了，我又是他的长女，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来服侍他到最后一刻，这是孝道。”低头敛衽，告退道：“天牢阴气太重，皇上还是请回吧。”说完，更不留恋，往外便走。将出门的刹那，康熙恍惚看见，一滴晶莹的水滴从凝香脸上滑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掉在地上。午后，崇福楼。顺利逃脱的容若帅气地大跨步上了楼，问小二：“索公子他们在哪里？”话音未落，便见索拉旺从靠窗的一处位子上站起身来，招呼道：“容若，在这里！”容若走了过去，惊愕地看着只有他一人的座位，忍不住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呢？”却见索拉旺面带愧色，容若心中暗觉不妙。果然，只见索拉旺苦笑着说：“容若，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苏克萨哈一案牵连了朝中大批官员，那些家长怕得罪鳌拜祸及全家，不但不敢出面，还把子女们全都看管起来了。而且，我恐怕一会儿也要走的。”抬眼直视着容若显得越来越不敢置信的脸，解释道，“你知道，我姐姐最近被选为当今皇后，一旦我参与此事，很容易引起鳌拜对皇室的猜忌，眼下军政大权全部在鳌拜手里，万一朝中有变，根基未稳的大清国将立刻卷入一场血雨腥风……”“容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索拉旺说出这句话后，就整个人低下头，一声不吭。隔了会儿，却听容若爽朗地笑道：“哈，你这副样子，难道以为我会打你一顿不成？”索拉旺惊喜地抬起头来：“容若，你不怪我？我们还是朋友？”却见容若站起身来道：“我明白你的苦衷，再说人各有志，本来就没理由要你陪我去冒险。我们还是朋友。”说罢飞快地朝楼下跑去。走出崇福楼，容若心中除了对同伴的失望外，更多的是对鳌拜的义愤填膺。好，别人都怕你，我就一个人去！容若一路气冲冲地到得鳌拜府前，一眼瞥见鳌拜带着一队人马正回府下马，当即冲上前去：“鳌拜！”鳌拜眉头一拧，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居然敢这样无礼地直呼他的名字？慢条斯理地将马缰扔给下人，鳌拜回过头来，意外地看到居然是那个在新婚之日逃婚，让他大丢脸面的小子。“嘿嘿，小子，你终于回来了！”一摆手，示意手下放开他——早有乖觉的手下在容若开声时就跑上去把他围住了。“鳌拜，你跟苏克萨哈分属同僚，如今竟以一己之私将他一家收押，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假如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应该还苏克萨哈一家清白，好歹也为你的子女们积点德。”容若握紧双手，来到鳌拜面前，毫无畏惧地大声说道。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百姓，虽然畏于鳌拜的威势，只敢站得远远的，却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中间的这一幕。这时，听容若这般说，百姓中当即响起了一片小声的议论。“哈哈哈，原来是来为苏克萨哈打抱不平的。”鳌拜不慌不忙，转过身来缓缓朝围观人群扫了一眼，见目光所到之处大部分都低下头来，噤口不言，大是满意：“小子，你还是乖乖回去好好照看你的妻子吧。多学学你阿玛是怎么处世的。苏克萨哈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眼见鳌拜转身就朝府里走去，容若拦上一步，大喝道：“你别以为你手握大权，就能堵天下百姓之口！风水轮流转，老天爷是长眼睛的，苏克萨哈跟你一样位极人臣，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囚？你今日不给别人留余地，他日你倒台了，难道也不想有人给你的子孙留余地吗？”鳌拜双眉一挑，心中微微一动，但马上怒极，冷哼道：“好一个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小子，你阿玛既然没空教导你，那就由我来代劳吧！拿下！”眼看容若双拳不敌四手，围观的百姓一哄而散。外围，一个翠衫女子匆匆往皇城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