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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顶跟这抹绿相隔八丈远。
“哎,今年还领了个帅哥来,男朋友吗?”老板说着将手上的雪水擦在围裙上,又转身拿了个杯子倒水,“雪下的大,我猜你会晚点来。”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雁放腰板挺直了,目光几乎要飞出眼眶去。
可惜叶阮不解风情,端了圆桌上那杯热茶,只记得回老板一句:“新年好。”
老板哈哈一笑,“你们先坐。”他把手里那杯热茶递给雁放,掀开帘子往里间去了。
雁放站在这座小型植物园里,捧着热茶四处打量:“你来买花啊?”
“嗯。”叶阮喝了热茶,整张脸红润了一些,也许是被空调暖风烘得,总之显得没那么生人勿近。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弯着腰在店里逡巡了一圈,捏起一支朱顶红阿弗雷观赏。
身后传来杯子磕在玻璃桌面的动静,雁放黏人地凑了过来,像条不能离开主人半米的狗。
叶阮把阿弗雷送回玻璃瓶中,对着雁放的方向侧了下身,平静地说:“待会儿要去墓地,你也选一束花吧。”
两步外的身影停了一瞬,雁放倒抽了口气,没想到大年初一他到南京来是为了扫墓。为谁扫墓呢?
祭奠的花……应该选白色或黄色的吧?
雁放对此知之甚少,头一次嫌弃自己都弯了,怎么心思还这么直男。
脚边数十个花筒的花,雁放认识的没几朵,他挠了挠头,发出求助信号:“你帮我挑一挑?我怕我选错了。”
叶阮张了张口,只有他们两人的环境里,换气声也格外明显,雁放下意识觉得他会脱口而出“随意”或是“心意到了就行”诸如此类的话,因为叶阮的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
可见迟疑了一会,空调热风嗡嗡作响。
“梅兰竹菊。”叶阮做完了思想斗争:“他喜欢这些。”
雁放眨了眨眼,来不及反应“他”是谁,消失的老板回来了。
他怀里托着一束包装精心的花束,主花是百合和小朵的乒乓菊,配以文竹和蓬莱松点缀。花束清淡雅致,有一副君子之相。
雁放的交际圈里没有文绉绉的存在,思来想去也没人能配得上这么雅的花束,他脑子一转,竟是突兀地想起了那张照片上的陌生男人……
老板拉上帘子,收回来的手里还握着一束单支的栀子花。释迦栀子——主宅花园里的品种,雁放认得。
老板把两束花一并交给叶阮,仿佛熟人那样交代道:“一大早来扎的,你看看满意不?今年雪来得急了,大棚里的栀子经不起冻,没几株能看的,倒是以稀为贵了。”
叶阮接过花拨了拨,挑不出毛病,指尖带着露水说:“谢谢欣哥,辛苦你跑一趟。”
“哎,没事。”被他称作欣哥的老板喝了口水,顺着玻璃门往斜对面的居民楼指了一道:“每年初一就等你来,把花给你我也算完成任务了,紧走两步就回家了。”
雁放赶忙从叶阮身后冒了个头,一副接见领导的架势,“欣哥是吧?你好你好。”
“你好帅哥。”欣哥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头客跟这个小伙子之间的气场够奇妙的,既像还没捅破一层窗户纸的小情侣,也像离婚闹到民政局被赶回来冷静期的小夫妻。
但就从这小伙子的殷勤程度来看,还是很有谈到或是复婚的可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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