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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戛然而止。
她震惊抬头望着病床上人半睁的眼睛。
“你……你真的醒了?”
“我只是睡着了,你这么吵,怎么可能醒不了。”
“睡……睡着了?可,可鹿总明明说……明明说你……”
混沌的脑子忽然窜进几分清明。
脸颊蓦得一热。
她尴尬起身,慌乱的转身想跑,手却被死死拽住。
顾及他身上的伤,又不敢用力扯。
“你放手!”
尴尬死了,刚才哭得那么大声,还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真是丢死人了!
“也不知刚才谁跟哭坟一样,那么伤心,现在见我醒了,扭脸就变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她转身,瞪着鹿景亭。
“什么哭不哭坟,我是以为,是以你……”
“以为我身受重伤醒不过来了?”
鹿景亭无奈失笑,大概知道是谁的杰作。
用力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却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一阵钻心蚀骨的疼。
“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6队长提前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几个人都会被埋在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她不再扭捏,乖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和6风他们在一起?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休息好,有力气了再慢慢跟你说。”
才经历过生死,又被炸弹余震震伤,全身不仅酸疼的厉害,更没什么力气。
手指轻轻抚摸着略带薄茧的掌心,心中感慨万千。
“真好。”
鹿景亭恍然道:“还能见到你,真好。”
鼻头又忍不住猛得一酸,有液体不停在里面打转。
“疼吗?”她忍不住问。
“疼。”
鹿景亭诚实回答,喘息了一会又说:“可正因为疼,才能切身体会到上次你有多疼。我这身伤可不及你上次的万分之一,每天看你脸上带笑,还以为没那么难受。”
这个时候他居然只想到这个?
她情不自禁一笑,反握住鹿景亭微凉的手。
“这话说得好像我多能忍一样,况且,我都已经好了,根本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只记得那段时间你喂了我很多很多好吃的,把我当猪在养,那段时间可胖了不少。”
掌心的温度通过皮肤慢慢流进心里,就像浸泡在温暖的水里,暖洋洋的。
“还说呢,那时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更天真的以为,你就要对我打开心扉。结果兜头一盆冷水,浇得我不知所措。”
“哎呀,那个时候我没想开嘛。”
“那现在呢?”
鹿景亭追问,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久久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到底哪个先到。在此之前,我天真的觉得时间还长,觉得可以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可以慢慢的等,等你愿意放下心结。可在爆炸响起的那一刻,在生死一瞬间,心里有无限的后悔和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更后悔还有很多事没有和你做。人的一生很长,但又很短,因为我们不知道在哪一个路口会突然离去。”
生死面前,无大事。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彻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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