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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叫受宠若惊。”
“啊,对!就这个意思!天上掉馅儿饼啊!臣何德何能可担此重任呢?”
“哎——大宾啊,你也不必自谦。这一次打齐郡就很好嘛,指挥有方嘛。朕多给你派点兵,再多给你点点将。朕此次不要求你过去就能平灭瓦岗,慢慢地来,就像你打齐郡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先把瓦岗周边拿下来,然后把瓦岗再包围喽,一点儿点儿蚕食于它,慢慢地也就把这瓦岗给困死了。朕给足你供给,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哎……”张大宾一听一咧嘴呀,长期作战?我的妈呀!那军中生活可苦了,哪有待在大兴城舒服。我到齐郡,不过镀镀金。这金也镀了,瘾也过了,我干嘛还领兵带队去打瓦岗山呢?哎呀……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没办法,一看杨广兴致颇高,他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下棋吧!跟杨广继续对弈。
“啪啪啪啪……”这么一下,杨广是连输五盘呐。杨广的脸也有点挂不住了。怎么?败得太惨了啊——难道说今天我真的让张大宾连胜我十盘不成?杨广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憋着劲、较着力在这里专心跟张大宾下棋。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脚步声音一响,内侍官过来了:“启禀陛下,裴氏父子宣到。”
“啊,啊?”杨广现在专注在棋盘上呢,脸儿都没回,把手一摆:“宣他们进来。”
“是!”内侍出去了。
时间不大,把裴仁基、裴元庆就带到了凤仪阁前。
这对父子在大兴城待了快五个月了。哎呦,着急死了。怎么?谁想在大兴城待着呀,回北海好不好啊?皇上你召见我们就赶紧召见。不召见,赶紧把我们放回去,家书都送来多少封啊。尤其是那北海现在不太平啊。怎么不太平?北海那边不有一个监军吗?叫陆亮,就是张大宾的狗头军师之一,武明、陆亮嘛。武明现在代理齐郡刺史。陆亮呢?代理张大宾那个监军和裴元福、裴元绍一起回到了北海。那到北海能好得了吗?这陆亮一朝权在手,在北海就折腾起来了。大肆搜刮地皮呀,巧立名目,打着国丈张大宾的旗号就在北海折腾。裴元福、裴元绍对他很不满。但这两位胆小,不敢惹祸呀,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看不见,就眼瞅着陆亮在北海祸祸百姓啊。他们实在憋不住了,赶紧给自己父亲下好几封家书,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父亲说:“您赶紧回来吧。您要不回来,咱这北海老百姓都要反了。老百姓现在骂呀,不但是骂陆亮,还骂咱们老裴家。现在北海——哎呦,地皮都往下降了三尺。陆亮这小子刮地皮,把这海拔都刮低了……”了好几封书信。
但是,裴仁基干着急没有用啊。皇上不回京,见不到皇上,没有圣旨,哪能敢回去呀?只得写信安抚,告诉自己俩孩子:“你们做的对!不要正面跟陆亮起冲突啊,等我们回去。我们回去了,这事情就好处理了。”
等着吧。一等、二等……五个月了,把这爷俩等得在长安城净上火了。天天没事儿,就是在金庭馆驿转悠啊。
裴元庆说:“我到街上看看去。”
“不许!”裴仁基说:“不许你出去!不要出去给我惹祸,就在金庭馆驿!”就等于把裴元庆圈这儿了。
那裴三公子能受得了吗?“这哪是等皇上召见呢?这不分明是坐大牢吗?天天被困在这个地方,憋都憋疯了。”
“憋疯也得给我憋着!不许出门!”
裴仁基硬看着,裴元庆也没辙。父子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在这儿靠了这么多天。终于今天由传旨官传旨了,说:陛下要召见于你们。
裴仁基、裴元庆一听,又激动又紧张啊。裴仁基换好官服,裴元庆顶盔挂甲,(他是将军,裴仁基是刺史,穿戴不一样),跟随传旨官就来到了御花园。
传旨官进去禀报之后又折返出来:“裴刺史、裴将军,随我见驾吧。”
“哎,”裴仁基用手一捅自己儿子,那意思:要见皇上了,注意分寸呐。我教给你的那些,别忘了!
裴仁基在由打山东到大兴城路的上,就天天教给自己儿子面君的礼节。到了金庭馆驿又专门有演礼官教授几遍。裴元庆全记在心中了。但父亲裴仁基老担心,天天嘱咐、天天嘱咐,裴三公子都有点腻歪了。一见爹又捅自己。嗨!裴元庆不耐烦地一卜楞爹的手,那意思:你别戳我,我明白。
哎呀,裴仁基狠狠瞪他一眼。但现在也不敢开口说话了,跟着内侍官就来到凤仪阁前。
他们俩全走的是这水上小道,两边都是金水河。这地方水不太深,为什么呢?安全起见。往下看一看,这水也就是有个三尺多深吧。里面是锦鳞游泳。被太阳光一照,凌波荡漾摄人双目啊。裴氏父子就走在这金水河上的那小石板来到了凤仪阁前。俩人都不敢抬头,一路低着脑袋来到这里。
就见那内侍宦官把手中的苍蝇刷“欻”往俩人面前这么一抖落,俩人明白了——就得在这里跪倒。赶紧地,二人一个撩袍,一个一撩鱼鳎尾,“噗通!噗通!”父子二人是跪倒在凤仪阁前:“臣裴仁基——”“裴元庆——”“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王拜驾呀。
杨广一听有动静,赶紧把脸扭过来了:“两位爱卿——”他刚想说:“两位爱卿平身。”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得自己对面那张大宾喊了一声:“将!”
嗯!杨广一激灵。将军了?!赶紧地又把脑袋偏回来了。一看这棋盘——
“呵呵呵……”就见张大宾手里握几个棋子儿——那都是他吃的,“啪!啪!啪……”一边碰,一边得意地笑,一边用眼睛瞥这裴氏父子。张大宾心说话:“老裴家爷们儿啊,咱又见面了。来这里快五个月了,也没登门拜访我呀,啊?!哎呀……眼瞅着咱们又得出兵打仗了。在齐郡,你裴元庆就笑耍我,弄得那副大盔甲套在我身上,我就脱不下去了。裴元庆,我今天也给你个好看!我要让你在这里多跪一会!”张大宾也是没事儿找事儿啊。所以,一看杨广要让二人平身,这张大宾赶紧地就把杨广“将”住了。
杨广低头一看,哎呀!还真就将军了,赶紧地把这“士”撑起来了。撑完了士,杨广把脑袋往这儿一偏看了看裴氏父子:“两位爱卿,免——”刚想说“免礼平身”。
“将!陛下又将上了!您光撑‘士’不行啊,您没现我这里还有个‘车’吗?”
“嗯?”杨广又把脑袋转回来了,那句话说一半儿,又把裴仁基、裴元庆给晾那儿了。
差点没把裴元庆腰闪了,怎么?都已经做好往上起的准备了,刚才就闪了一下子,这一下又闪了一下子。嗯……裴元庆当时这眉毛就一皱啊,心说:皇帝是什么毛病啊?怎么说话说半截呀?另外,谁老在旁边“将、将”的?干嘛呢?裴元庆本来低着脑袋,这个时候忍不住了,慢慢地把脑袋抬起来,撩眼皮一看——哎!裴元庆一眼看到张大宾了。啊——这老家伙在这里跟皇上下棋呢!裴元庆在底下用手捅了他爹一下子。
嗯?把老头子吓一跳啊。裴仁基低着脸看自己儿子,那意思:怎么了?
裴元庆用眼往上一指。
老头儿也往上一看,哎呦!是张大宾呢!老头赶紧地又把头低下了,狠狠地瞪儿子一眼,然后用眼睛示意:沉住气!别惹祸!
裴元庆倒不愿惹祸。但无奈张大宾在那里一边敲着棋子儿,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裴氏父子,眼中还充满着挑衅。那意思:我就是让你多跪会儿!皇上都听我的,你能奈我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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