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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梁山平寇（第1页）

眼看着德胜城东黄河南岸的牧草已长得郁郁葱葱。药宗玉的母亲先前已经从太原老家上门来提过亲，上杉信哲也应承下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王羽栖已经身怀六甲，并允诺上杉诸人，将来第一个男孩儿使用上杉的姓氏，等他成年，便让他回到东瀛重新开创上杉家的事业。上杉信哲喜出望外，自然是无论何事都答应下来。眼见德胜县城不久又有一场喜事要办。

这日里，春风得意的药宗玉忍不住又来约了高怀德和永安公主以及惠子去打马球。安嗣荣的恩师华山隐士陈抟周游到澶州，来到安嗣荣府上。一时兴致勃勃，师徒二人博弈起来。王羽栖怀有身孕，自然不便和药宗玉、惠子他们去疯，便和符疏同随侍在安嗣荣师徒二人左右。

安嗣荣棋艺已臻化境，和师父杀得难分难解。眼见他取势中腹，全盘追着剿杀陈抟大龙。临近中盘结束，陈抟却是妙手频出，一处关键的劫争，堪堪胜出，大龙逃出生天。安嗣荣投子叹道“师父终究是师父，大龙既活，徒儿输了。”

陈抟笑道“你棋艺其实已在为师之上，输就输在这隐忍二字上，若是不起了这必杀之心，官子收受但凡没有大错，便已是胜局。”

安嗣荣稽道“师父教训得是，徒儿修为还尚欠火候。”

王羽栖奉上茶茗，趁势从案几上取来一只药花请教陈抟道“如今正值盛夏，草原上花草盛开。张藏英舵主费尽周折从塞外求得螳螂花。陈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能否为我等辨别一二？”

陈抟笑道“天宝年间，我曾游历漠北草原，此物也曾见过。此花甚是奇异，其性养阴克阳。若是女子服用，并无害处，反而于女子先天不足有所补益。寻常男子却是接近不得。故而女子一旦服用此物，终身难成婚配。但若。。。。。。”

“但若如何？”王羽栖闻言升起一丝希望。

“但若男子体质至阳至刚，内力修为到了九重之境，此物不但不能侵邪，于武学修为高深者反倒是大补。”陈抟拈着胡须道“永安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今后世间能御此女者怕是不过三人。”

符疏同大喜道“高行周之子高怀德，内力深厚，武功奇高，在东京大败燕云第一高手乔北冥，怕已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断然当得这三人之选吧？”

陈抟颔道“高怀德确实是天选之子。只是这情之一字最是难料，若是有缘自是无碍，若是无缘便有何用？”

众人闻言，已是欢喜不已，暗暗替永安高兴。

正在此时，韩通来报，说是东京方面有意让德胜义军精选勇武有力者编练成军，前往郓州东面之八百里水泊，围剿盘踞在梁山的盗贼。

安嗣荣颇感意外，沉吟道“梁山水寇王元霸、王元亨二人出身绿林，身手了得。兄弟俩据寨居险，聚众不下万人。便是李守贞出镇郓州时，出兵围剿也不曾讨得便宜。如今朝廷却要我一县义民前去征讨，这用心怕是有些险恶啊！”

韩通道“此事王朴先生已经打听清楚，这个主意应该出自国舅李业之谋。”

安嗣荣冷笑道“这李业确实算得心思狠辣之辈，只是这小小梁山只怕还难不到我。”

陈抟道“郭威大人如今全面督抚西线，执掌汉室一半军力，已是胜券在握。这东线嘛，以荣哥儿之能，即便是将少兵寡，平叛梁山，亦是胜之不难。难的是要胜在缓，胜在以德服人，不伤天和。”

安嗣荣闻言大悟，起身恭敬一揖，谢过恩师。

陈抟起身道“棋也下过了，茶也喝过了，为师这便去了。”安嗣荣大感不舍，苦留陈抟用膳留宿。陈抟闲云野鹤，洒脱不羁之人，不愿受俗事羁绊，固辞不允。众人只得起身相送。

目送陈抟骑驴远去，王羽栖忽然惊起，问道“陈抟老先生说他天宝年间见过螳螂花。如此说来，他岂非已是两百多岁的人了？”

安嗣荣笑道“我在华山受业时，曾问师父说，世人相传他生于隋朝开皇年间，是不是真的。师父笑着答我说，世人口口相传而已，当不得真，若信便是，若不信便不是。”

众人闻言，乍舌不已。

果然不过数日，枢密院正式下达命令，着安嗣荣选练本县义军，不日东赴梁山，讨平水寇王元霸兄弟，加封安嗣荣为梁山平寇招讨使。

安嗣荣早有准备，留下符疏同夫妻二人和上杉等人坐镇德胜，高怀德督运粮草，保障后勤，只带药宗玉、肖十二为将，选练一千二百步卒，四百精骑东向平贼。

东行二百余里，已到梁山外围水泊。这梁山水泊乃是黄河泛滥所成，但见水面烟波浩渺，一望无际，水泊之中梁山四峰七脉突兀而居，周遭芦苇丛生，果然是个险要去处。

药宗玉乍舌道“怪不得这梁山贼寇屡剿不绝，单是这水面之广，若是没有数万大军，便难以断绝其给养，再要攻上这险要水寨，没有数千水军，数百战船，又如何能够？”

安嗣荣笑道“若非我师父点醒，我对这围剿水寇确实没有成算。如今成竹在胸，徐徐图之便可。”药宗玉和肖十二皆不明其意。

安嗣荣也不解释，命在水泊支流边扎下营寨。四周挖出护墙暗沟，满布鹿角。水面上，命肖十二打造小船二十余艘，精选水军二百余名，全部配以大盾坚甲，分短剑弓弩。专门剿杀前来突袭水寨的敌船，只守不攻。

又将四百精骑分成澶州十八骑那般数十支小队，专门散布在水泊周围，袭击水寇运送物资给养的小队人马。为了指挥这些游骑，在营寨中搭建起十余丈高的木塔，在木塔上配置传令兵，以旗语通讯，远在数十里外可见，以达到指挥灵敏，如臂使指的效果。

如此一来，虽然不足两千人的精兵，却对水泊中聚众万余人的王元霸、王元亨兄弟形成松散的包围。

药宗玉见此布署，恍然大悟道“原来咱们不是要攻，而是要守啊？”

安嗣荣悠然道“如你所说，若是想一口气拔掉梁山水寨，没有数万水6大军是办不成的。但贼寇终究是困居梁山水寨，若是想到岸上取粮劫财，咱们这数百精骑怕是天下难逢敌手。只要每每以小股水寇为目标起攻击，自然是手到擒来。如此形成旷日持久的局面，辅以攻心之战，贼兵自然瓦解。”

药宗玉笑道“不错，若是水寇不能出来劫掠粮草，又没了周边百姓供给，时间一长，怕是吃鱼也把他们吃吐了。”

安嗣荣淡淡道“如今东京那些用心险恶之人把我澶州盯得甚紧，我东来此地，作长期围困水寇的打算，又何尝不是避祸保身的上佳手段？”

当夜，王元霸果然派了一两千人趁夜袭营。安嗣荣命令众人不得出战，只以九牛强弩射击。那打了火把的贼军都成了活靶子，一里之外便被射倒。有敢死者仗着地形熟悉，也不拿火把，悄悄摸近营寨，却纷纷掉进暗沟中。

贼军见讨不到便宜，叫骂着退去。黎明时，众军士在暗沟中将负伤未及逃走的贼军抓了七八十人关入营中。安嗣荣命随军医者为负伤的俘虏疗伤，并分饭食，优抚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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