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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這條公交線，來她農場買東西的人驟然增多，黎瀟瀟一天能被叫出來三百遍，她正在想怎麼把石蟹利用起來，雖說可以做成農用工具，但這麼硬的殼子不易損壞，也代表著不易加工啊。

怎麼做成農用工具是個問題。

她正煩惱著呢，還總是被人打算，不能好好思考，就感覺很煩躁。

「瀟瀟有人找。」

「瀟瀟又有人找。」

「瀟瀟西瓜切開賣一片賣不賣？」

問最後這個問題的是個胖乎乎的婦人，她一臉精明兇悍，似乎很不好惹，黎瀟瀟卻注意到對方侷促握緊手，像是怕自己拒絕，即使這樣婦人還是硬著頭皮問了，應當是很想買西瓜回去。

黎瀟瀟瞧著心軟，切掉的西瓜吃不完，他們就自己吃掉也不會浪費，既然婦人這麼想要，就成全對方吧：「賣。」

主婦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握緊的手也放開，小心翼翼接過那片三角小西瓜，卻不是自己吃，而是遞進身後的筐里，忽然裡面伸出一隻皺巴巴的手，黎瀟瀟才發現筐里坐著個老人，這麼大點地方肯定坐不下整個人，老人的腿估計出了問題。

這個老人很老，嘴唇已經乾癟萎縮，顫顫巍巍接過西瓜，抿著慢慢吃了，老人用掌心擦擦眼睛，溝壑的臉上就流露出笑容來。

婦人看老人高興，她也高興，把老人吃剩下來的西瓜拿過來吃掉，紅壤吃完，還戀戀不捨吃著白肉，最後那點西瓜皮也捨不得丟，含在嘴裡吸著，似乎還能吸到西瓜的甜味。

最後，黎瀟瀟就看著這個婦人繫緊袋子，背著筐起身，一步一步往外面走。

婦人走後，她和李博很久都沒開口，最後還是她說：「在藍莓籬笆牆這裡支個小攤子，把這西瓜擺上去賣，一片也好，一塊也罷，有人想買，我們就賣。」

李博想了想：「我看行，再弄點農場裡其他的果蔬放上，叫茹茹過來守著，她現在不用放雞，鷹也大了不用她喂，那兩隻小狗都快到膝蓋更不用她帶，正好來守攤子。」

黎瀟瀟覺得這個主意很好，攤子對面就是警衛亭，有真槍實彈的兵哥守著，即使有人起壞心思，也不敢亂來。

不如把攤子擺到兵哥的警衛亭邊上，這樣震懾效果的更大，還能看著茹茹點，真要有喪盡天良的惡棍坑騙小姑娘，兵哥就能教他做人。

她就把茹茹叫過來，問問小女孩的加減法，結果令人很發愁，小姑娘沒有上過學，根本不懂什麼是加減，連一加二等於三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其他更複雜的算數了。

這令她和家長李博很發愁。

茹茹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學習的時候，卻被災難耽擱導致學業荒廢，連最最基礎算數都不會，別的知識可想而知。

等等，她忽然想到個問題，小姑娘真的識字嗎，茹茹每天跟著她看書，看得懂上面寫了什麼不？

黎瀟瀟用木棍在地上寫了好幾個字，問小姑娘是什麼，結果令人心發沉，茹茹還真不認識，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小姑娘會寫自己名字，然後……

然後就沒了。

黎瀟瀟是痛心疾，怎麼之前就沒發現這個問題，她對蹲在地上沉默不語的李博說：「大博，我jio這樣下去不行。」

李博悶悶開口：「我知道。」

茹茹剛被叫過來的時候很開心，也很積極要幫大家做事，可後面的發展就變了，姐姐爸爸問她什麼，茹茹都答不上來，氣氛一下就變了，爸爸也很不失落的樣子，是她做錯什麼了嗎？

茹茹捏著手指不敢說話，心裡也很不好受，她特別接受不了姐姐對自己失望。

黎瀟瀟注意到茹茹的情緒不對，抓住小姑娘的手，不讓對方蹂。躪自己的手指，一邊摸著小孩毛茸茸的腦袋：「不是茹茹的問題，姐姐是在氣自己失職，沒有注意到茹茹的情況，沒能照顧好你。」

茹茹抱住黎瀟瀟的腰，大聲反駁：「才不是，姐姐對我最好，我最喜歡姐姐！」

黎瀟瀟就再摸摸小孩的腦袋，所幸現在發現也不晚，以後中午她分出點時間，帶茹茹認字，這個肯定要學會，不能做文盲，字都不認識，以後會很被動。

學的少就吃虧，這是她前不久才體會過的道理，而且因為吃的虧大，所以感觸頗為深刻，正是對學習看得緊的時候，茹茹這個大號文盲出現在她面前，怎麼不叫她發愁。

黎瀟瀟就問巡邏營買了的本子和筆，作為小姑娘的學習用材。

最後小攤位還是要是支起來，她和李博想了個招，將果蔬分個賣，本來來買的人要的數量就少，加上他們這裡的作物水果大小差不多，所以每個就是固定的紅薯面，買兩個就付兩次紅薯面，要三次就付三次，總之買幾個付幾次。

麻煩是麻煩了些，勝在清楚不亂。

茹茹對於紅薯面多少那還是認得出來，付兩次不涉及算數，她也搞得清楚，自己獨立操作沒有問題，搞不好操作多了，小姑娘還能學會加減乘除。

就算哪裡真出錯，這一點紅薯面就當做是小姑娘學算數，以及獨立賣貨的學費，這點錢黎瀟瀟還是出得起。

茹茹看起來非常緊張，目光在蔬菜水果以及被切片的西瓜上掃來掃去，嘴裡念念有詞，黎瀟瀟聽出對方在背果蔬的價格。

怎麼就這麼招人疼啊。

她原本想說點安慰小姑娘的話，轉念想想自己說了也沒用，反而只會讓茹茹更加緊張，有些事只有自己面對經歷過才知道，看起來後果嚴重，是邁不過去坎兒，其實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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